他壹句話沒說完創意帽的種類,茅十八大怒而起,喝到:“誰跟吳三桂這大漢奸有什麽幹系了?妳這麽說,沒的汙了我茅十八豪傑的名頭。”海老公咳嗽幾聲,微微壹笑,說道:“平西王有大功于大清,主子對他甚是倚重,閣下倘若是平西王的親信,咱們瞧在平西王的面子,小小過犯,也不必計較了。”茅十八大聲道:“不是,不是!茅十八跟吳三桂這臭賊粘不上半點邊兒,姓茅的決不叨這漢奸的光,妳要殺便殺,若說我是吳賊的什麽心腹親信,姓茅的祖宗都倒足了大黴。”
吳三桂帶清兵入關,以至明室淪亡,韋小寶在市井之間,聽人提起吳三桂來,總是加上幾個“漢奸”,“臭賊”,“直娘賊”的字眼,心想:“聽這老烏龜的口氣,只要茅大哥認是吳三桂的心腹,便可放了我們。偏偏茅大哥骨頭硬,不肯冒充。但骨頭硬,皮肉就得受苦了。常言道得好:‘好漢不吃眼前虧',吃眼前虧的自然不是英雄好漢。咱們不妨胡說八道壹番,說道吳三桂對咱們哥兒如何如何看重,等到溜之大吉之後,再罵吳三桂的十八代祖宗不遲。”他手腳上血脈漸和,悄悄以袖子遮口,將嘴裏塞著的布塊挖了出來。
海老公正注視茅十八的臉色,沒見到韋小寶在暗中搗鬼,他見茅十八聲色俱厲,微笑道:“我還道閣下是平西王派來京師的,原來猜錯了。”
茅十八心想:“這壹次在北京被擒,皇帝腳下的事,再要脫身是萬萬不能的了,豹死留皮,人死留名,茅十八壹死不打緊,做人可不能含糊。”眼見韋小寶眼睜睜的正瞧著自己,便大聲道:“老實跟妳說,我在南方聽得江湖上說道,那鳌拜是滿洲第壹勇士,什麽掌斃瘋牛,腳踢虎豹,說得天花亂墜。姓茅的不服,特地上北京來,要跟他比劃比劃。”
海老公歎了口氣,說道:“妳想跟鳌少保比創意帽武?鳌少保官居極品,北京城裏除了皇上,皇太後,便數鳌少保了,老兄在北京等上十年八年,也未必見得著,怎能跟他比武?”
茅十八初時還當海老公使邪術,後來背心穴道被封,直到此刻才緩緩解開,已知這時極上乘的內功武術。瞧這老太監的神情口音,自是滿人,自己連壹個滿洲老病夫都打不過,還說什麽跟滿洲第壹勇士比武?他在揚州得勝山下惡戰史松等人之時,雖情勢危急,卻毫不起餒,此刻對著這個痨病鬼太監,竟不由得豪氣盡消,終于歎了口長氣。
海老公聞到:“閣下還想跟鳌少保比武嗎?”茅十八道:“請問那鳌拜的武功,及得上尊駕幾成?”海老公微微壹笑,說道:“鳌少保是出將入相的顧命大臣,榮華無比。我是個苦命的下賤人。跟鳌少保壹個在天,壹個在地,怎能想比?”他說的是二人地位,于武功壹節竟避而不提。茅十八道:“那埃大敗武功倘若有妳的壹半,我就已萬萬不是對手。”海老公微笑道:“老兄說得太謙了。以老兄看來,在下的粗淺武功,若和陳近南想比,卻又如何?”
茅十八壹跳而起,聞到:“妳……妳……妳說什麽?”海老公道:“我問的是貴會總舵主陳近南。聽說陳總舵主練有'凝血神爪',內功之高,人所難測,只可惜緣悭壹面,我這下賤人,沒福拜見陳總舵主。”茅十八道:“我不是天地會的,也沒福見過陳總舵主。剔亮陳總舵主武功極高,到底怎樣高法,可就不知道了。”
海老公歎了口氣,道:“茅兄,我早知妳是條好漢子,以妳這等好身手,卻爲什麽不跟皇家效力?將來做提督,舉將,也不是難事。跟著天地會作亂造反,唉……”搖了搖頭,又道:“那總是沒有好下場。我良言相勸,妳不如懸崖勒馬,退出了天地會罷。”
茅十八道:“我……我……我不是天地會。”突然放大喉嚨,說道:“我這可不是抵賴不認。姓茅的只盼加入天地會,只是壹直沒人接引。江湖上有句話道:‘爲人不識陳近南,就稱英雄也枉然。'海老公,這話想來妳也聽見過。姓茅的是堂堂漢人,雖然沒入天地會,然而決意反清複明,那有反投清廷去做漢奸的道理?妳快快把我殺了罷!姓茅的殺人放火,犯下的事太大,早就該死了,只是沒見過陳近南,死了有點不閉眼。”
海老公道:“妳們漢人不服滿人得了天下,原也沒什麽不對。我敬妳是壹條好漢子,今日便不殺妳,讓妳去見了陳近南之後,死得閉眼。盼妳越早見到他越好,見到之時說海老公很想見見他,要領教領教他的'凝血神爪'功夫,到底是怎樣厲害,盼望他早日駕臨京師。唉,老頭兒沒幾天命了,陳總舵主再不倒北京來,我便見他不到了。嘿嘿,'爲人不識陳近南,就稱英雄也枉然!。陳近南又到底如何英雄了得。江湖上竟有偌大名頭?”
茅十八聽他說竟然就這麽放自己走,大出意料之外,站了起來卻不就走。海老公道:“妳還等什麽?還不走嗎?”茅十八道:“是!”轉身去拉了韋小寶的手,想要說幾句話交代,卻不知說什麽才好。
海老公又歎了口氣道:“虧妳也是在江湖上混了這麽久的人,這壹點規矩也不懂。妳不留點什麽東西,就想壹走了之?”
茅十八咬了咬牙道:“不錯,是我姓茅的粗心大意。小兄弟,借這刀子壹用,我斷了左手給妳。”說著向小太監小桂子身旁的匕首指了指。這匕首長約八寸,是小桂子適才用來割他手腳上繩索的。
海老公道:“壹只左手,卻還不夠。”茅十八鐵青著臉道:“妳要我再割下右手?”海老公點頭道:“不錯,兩只手。本來嘛,我還得要妳壹對招子,咳……咳……可是妳想見見陳近南,沒了招子,便見不到人啦。這麽著,妳自己廢了左眼,留下右眼!”
茅十八退了兩步,放開拉著韋小寶的手,左掌上揚,右掌斜按,擺了個“犀牛望月”的招式,心想:“妳要我廢了左眼,再斷雙手,這麽個殘廢人活著幹什麽?不如跟妳壹拼,死在妳的掌底,也就是了。”
海老公眼睛望也不來望他,不住咳嗽,越咳越厲害,到後來簡直氣也喘不過來,本來蠟黃的臉忽然漲得通紅。小桂子道:“公公,再服壹劑好麽?”海老公不住搖頭,但咳嗽仍是不止,咳到後來,忍不住站起身來,以左手叉住自己頭頸,神情痛苦已極。
茅十八心想:“此時不走,更待何時?”壹縱身,拉住了韋小寶的手,便往門外竄去。
海老公右手拇創意帽指和食指兩根手指往桌邊壹捏,登時在桌邊捏下壹小塊木塊,嗤的壹聲響,彈了出去。茅十八正自壹大步跨將出去,那木片撞在他右腿“伏兔穴”上,登時右腳酸軟,跪倒在地。跟著嗤的壹聲響,又是壹小塊木片彈出,茅十八左腿穴道又被擊中,在海老公咳嗽聲中,和韋小寶壹齊滾倒。
小桂子道:“再服半濟,多半不打緊。”海老公道:“好,好,只……只要壹點兒,多了危……危險的很。”小桂子應道:“是!”伸手到他懷中取出藥包,轉身回入內室,取了壹杯酒來,打開藥包,伸出小指,用指甲挑了壹點粉末。海老公道:“太……太多……”小桂子道:“是!”將指甲中壹些粉末放回藥包,眼望海老公。海老公點了點頭,彎腰又大聲咳嗽起來,突然間身子向前壹撲,爬在地上,不住扭動。
小桂子大驚,搶扶過去,叫道:“公公,公公,怎麽啦?”海老公喘息道:“好……好熱……扶……扶我……去水……水缸……水缸裏浸……浸……”小桂子道:“是!”用力扶了他起來。兩人踉踉跄跄的搶入內室,接著便聽見撲通壹響的濺水之聲。
這壹切韋小寶都瞧在眼裏,當即悄悄站起,蹑足走到桌邊,伸出小指,連挑了三指甲藥粉,傾入酒中,生怕不夠,又挑了兩指甲,再將藥包摺攏,重新打開,泯去藥粉中指甲挑動過的痕迹。只聽得小桂子在內室道:“公公,好些了嗎?別浸得太久了。”海老公道:“好熱……好……熱得火燒壹般。”韋小寶見那柄匕首放在桌上,當即拿在手中,回到茅十八身邊,伏在地下。
過不多時,水聲嫌诏,海老公全身濕淋淋地,由小桂子扶著,從內房中出來,仍是不住咳嗽。小桂子拿起酒杯,喂到他口邊。海老公咳嗽不止,並不便喝。韋小寶壹顆行幾乎要從心窩中跳將出來。海老公道:“能夠不吃……最好不……不吃這藥……”小桂子道:“是!”將酒杯放在桌上,將藥包包好,放入海老公懷中。可是海老公跟著又大咳起來,向酒杯指了指。小桂子拿起酒杯,送到他嘴邊,這壹次海老公壹口喝幹。
茅十八沈不住氣,不禁“啊”的壹聲。海老公道:“妳……妳如想……活著出去……”突然間呵喇壹聲響,椅子倒塌。他身子向桌子伏去,這壹伏力道奇大,呵喇,呵喇兩聲,桌子又塌,連人帶桌,向前倒了下來。
小桂子大驚,大叫:“公公,公公!”搶上去扶,背心正對著茅十八和韋小寶二人。韋小寶輕輕躍起,提起匕首,向他背心猛戳了下去。小桂子低哼壹聲,便即斃命。海老公卻兀自在地下扭動。
韋小寶提起匕首,對准了海老公背心,又待戳下。便在此時,海老公擡起頭來,說道:“小……小桂子,這藥不對啊。”韋小寶只嚇得魂飛天外,匕首那裏還敢戳下去?海老公轉過身來,壹伸手,抓住韋小寶左腕,道:“小桂子,剛才的藥沒弄錯?”
韋小寶含含糊糊的道:“沒……沒弄錯……”只覺左腕便如給壹道鐵箍箍住了,奇痛入骨,只嚇得抓著匕首的右手縮轉了寸許。
海老公顫聲道:“快……快點蠟燭,黑漆漆壹團,什麽……什麽也瞧不見。”
韋小寶大奇,蠟燭明明點著,他爲什麽說黑漆漆壹團?“莫非他眼睛瞎了?”便道:“蠟燭沒熄,公公,妳……妳沒瞧見麽?”他和小桂子都是孩子口音,但小桂子說的是旗人官腔,壹時怎學得會,只好說得含含糊糊,只盼海老公不致發覺。
海老公叫道:“我……我瞧不見,誰說點了蠟燭?快去點起來!”說著便放開了韋小寶的手腕。韋小寶道:“是!是!”急忙走開,快步走到安在牆壁上的燭台之側,伸手撥動燭台的銅圈,發出叮當之聲,說道:“點著了!”
海老公道:“胡說?胡說八道!爲什麽不點亮了蠟……”壹句話沒說完,身創意帽子壹陣扭動,仰天摔倒。
韋小寶向茅十八急打手勢,叫他快逃。茅十八向他招手,要他同逃。韋小寶轉身走向門口,卻聽海老公呻呤道:“小……小桂子,小……桂子……妳……”韋小寶應道:“是!我在這兒!”左手連揮,叫茅十八先逃出去再說,自己須得設法穩住海老公。
茅十八掙紮著想要站起來,但雙腿穴道被封,伸手自行推拿腰間和腿上穴道,勁力使去,竟沒半點動靜,心想:“我雙腿無法動彈,只好爬了出去。這孩子鬼精靈,壹個小孩家,旁人也不會留神,他要脫身不難,倘若跟我在壹起,壹遇上敵人,反而牽連了他。”當下向韋小寶揮了揮手,雙手據地,悄悄爬了出去。
海老公的呻呤壹陣輕,壹陣響。韋小寶不敢便走,生怕他發覺小桂子已死,聲張起來,他手下出動圍捕,自己和茅十八定然難以逃脫,心想:“這次禍事,都是我惹出來的。茅大哥雙腿不能行走,不知要多少時候才能逃遠。我在這裏多挨壹刻好壹刻。只要海老龜不發覺我是冒牌貨,那便沒事。這老烏龜病得神智不清,等他昏過去之時,我壹刀殺了他,就可逃走了。”
過得片刻,忽聽得遠處傳來的笃的笃铛,的笃的笃铛的打更之聲,卻是已交初更。韋小寶見燭光閃耀,突然壹亮,左首的蠟燭點到盡頭,跟著便熄了,眼見小桂子的屍首卷曲成壹團,很是害怕:“這人是我殺的,他變成了鬼,會不會找我索命?”又想:“等到天壹亮,那就難以脫身了,須得半夜乘黑逃走。”
可是海老公呻呤之聲不絕,始終不再昏迷,他仰逃邙臥,韋小寶膽子再大,也不敢提起匕首往他胸口或小腹上插將下去,知道這老人武功厲害之極,只要刀尖碰到他的肌膚,他立時知覺,壹掌打來,自己非腦漿迸裂不可。又過了壹會兒,另壹枝蠟燭也熄了。
黑暗之中,韋小寶想到小桂子的屍首觸手可及,害怕之極,只盼盡早逃出去,但只要他身子壹動,海老公便叫道:“小……小桂子,妳……在這裏麽?”韋小寶只好答應:“我在這裏!”
過了大半個時辰,他蹑手蹑腳的走到門邊。海老公又叫:“小桂子,妳上那裏去?”韋小寶道:“我……我去小便。”海老公問“爲……爲什麽不在屋裏小便?”韋小寶應道:“是,是。”
他走到內室,那時他從未到過的地方,剛進門,只走得兩步,便砰的壹聲,膝頭撞在桌子腳上。海老公在外邊問道:“小……桂子,妳……妳幹什麽?”韋小寶道:“沒……沒什麽!”伸手去摸索,在桌子上摸到了火刀火石,忙打著了火,點燃紙媒,見桌子上放著幾十根蠟燭,當即點燃壹根,插上燭台。
見房中放著壹張大床,壹張小床,料想是海老公和小桂子所睡。房中有幾只箱子,壹桌壹櫃,此外無甚物件。東首放著壹只大水缸,顯得十分突兀,地下濺得濕了壹大片。他正察看是否可從窗子逃出去,海老公又在外面叫了起來:“妳幹什麽還不小便?”
韋小寶壹驚:“他怎地壹停不歇的叫我?莫非他聽我的聲音不對,起了疑心?否則我小便不小便,管他屁事?”當即應道:“是!”從小床底下摸到便壺,壹面小便,壹面打量窗子,見窗子關得甚實,每壹道窗酚诩用綿紙糊住,想是海老公咳得厲害,生怕受寒,連壹絲冷風也不讓進來。倘若用力打開窗子,海老公定然聽到,多半還沒逃出窗外,便給擒住了。
他在房中到處打創意帽量,想找尋脫身的所在,但房中連狗洞,貓洞也沒壹個,倘若從外房逃走,定然會給海老公發覺,壹瞥眼見,見到小桂子床腳邊放著壹襲新衣,心念壹動,忙脫下身上衣服,將新衣披在身上。
海老公又在外面叫道:“小桂子,妳……妳在幹什麽?”韋小寶道:“來啦,來啦!”壹面結扣子,壹面走了出去,拾起小桂子的帽子,戴在頭上,說道:“蠟燭熄了,我去點壹枝。”回到內室,取了兩根蠟燭,點著了出來。
海老公歎了口長氣,低聲道:“妳當真已點著了蠟燭?”韋小寶道:“是啊,難道妳沒瞧見?”海老公半晌不語,咳嗽幾聲,才道:“我明知這藥不能多吃,只是咳嗽實在……實在……太苦,唉,雖然每次只吃壹點點,可是日積月累下來,毒性太重,終于……終于眼睛出了毛病。”韋小寶心中壹寬:“老家夥不知是我在他酒中加了藥粉,還道是服藥多日,積了下來,這才發作。”
只聽海老公又道:“小桂子,公公平日待妳怎樣?”韋小寶半點也不知道海老公平日待小桂子怎樣,忙道:“好的很啊。”海老公道:“唔,公公現下……眼睛瞎了,這世上就只有妳壹人照顧我,妳會不會離開公公,不……不理我了?”韋小寶道:“我……當然不會。”海老公道:“這話半點不假啊?”
韋小寶忙道:“自然半點不假。”回答得毫不猶豫,而且語氣誠懇,勢要海老公非大爲感動不可。他又道:“公公,妳沒人相陪,如果我不陪妳,誰來陪妳?我瞧妳的眼病過幾天就會好的,那也不用擔心。”
海老公歎了口氣,道:“好不了啦,好不了啦!”過了壹會,問道:“那姓茅的已逃走了?”韋小寶道:“是!”海老公道:“他帶來的哪個小孩給妳殺了?”韋小寶心中砰砰亂跳,答道:“是!他……他這屍首怎麽辦?”
海老公微壹沈呤,道:“咱們屋中殺了人,給人知道了,查問起來,羅嗦得很。妳……妳去將我的藥箱拿來。”韋小寶道:“是!”走進內室,不見藥箱,拉開櫃子的抽鬥,壹只只的尋找。
海老公突然怒道:“妳在幹什麽?誰……誰叫妳亂開抽鬥?”韋小寶嚇了壹跳,心道:“我找藥箱呢。不知放在那裏去了。”海老公怒道:“胡說八道,藥箱放在那裏都不知道。”
韋小寶道:“我……我殺了人,心……心裏害怕得緊。妳……妳公公……又瞎了眼睛,我……我完全糊塗了。”說到後來,竟哇的壹聲哭了出來。他不知道藥箱的所在,只怕單是這件事便露出馬腳,說哭便哭,卻也半點不難。海老公道:“唉,這孩子,殺個人又什麽打緊了?藥箱是在第壹口箱子裏。”
韋小寶抽抽噎噎的道:“是……是……我……我怕得很。”見兩口箱子都用銅鎖鎖著,又不知鑰匙在什麽地方,伸手在鎖扣上壹推,那鎖應手而開,原來並未上鎖,暗叫:“運氣真好!這鎖中的古怪我如又不知道,老烏龜定要大起疑心。”除下了鎖,打開箱子,見箱中大都是衣服,創意帽左邊有只走方郎中所用的藥箱,當即取了,走到外房。